面对伏小诗的疑虑，修肆只是淡淡一笑，端起酒杯主动碰她面前搁置的高脚杯，撞出了清脆声，酒的味道也分外清香。
“总统的职责不就是为了人民服务而已么，当然，也是因为我时常被你的善良打动。”
“不知这么讲，能不能解决你的疑虑，”
他目光垂落，平静地拿起刀叉，在伏小诗松了口气的一瞬，缓慢道。
“骗你的。”
巨大落地窗外，夜色彻底笼罩着大地，而圆桌上方却亮着一盏夸张的水晶吊灯，空旷餐厅除了隐匿在角落的服务生，还有一位小提琴伴奏师，此时优雅细长的调子缓慢拉了出来。
“五年前国家人口统计是九亿，三年前统计已经不到一亿。”
“你知道现在活着的人还剩多少。”
刀尖切下了一块牛肉，酱汁溅到了盘的边缘。
“三千九百多万。”
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？伏小诗根本不明白，作为这场末日中存活下来的幸运者，估计没有任何人去在意这种问题。但时代是必须得推进的，需要人民牺牲时就得不顾及人权。
“所以我拟定了一向政策。”
“国家的女性，登记过新民身份后，需要被集中管理，并且强制联姻。”
男人的口吻很平缓，只是他说出的话更像个炸弹似的哗啦一下子在伏小诗脑子里炸开，指尖没办法挪动，她的目光，更不敢往前方看去。一切在冥冥中都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。
集中管理，强制联姻，估计多半是美化后的词汇，真正很大一部分女性，未异能化的免疫者，或是异能很平凡没有作用的女性，已经承载起了国家赋予的重要使命，生育，不停生育，必须要在十多年内把人口拉上来，这是她们生存下来的必须条件。
而这件事情，伏小诗和母亲根本毫不知情，还以为是女性身体素质不好所以末日后基数下降巨大。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，但总归来讲，是被国家集中“管理”了起来。
缓慢的曲调，配合着男人慢条斯理切割牛肉的动作，小提琴调忽的拔高又急转直下。
“需要我亲自帮你进行联姻么。”
他故作打趣道，目光挪到她光滑的面部。
她临时穿着医院衣服，新换上的白拖鞋，如雪的一头长发， 当然，还有这双开始畏惧的浅色眸子，不安的指尖，颤动时睫毛非常灵动，太过漂亮了。
这要和哪个男人联姻，才配得上她呢。
“那个我肚子不舒服，失陪一下。”
她咳了两声，站起后步伐有些乱，拖鞋跟啪嗒啪嗒响，好像挺急的。男人自顾自依旧切割着牛肉，耳畔传来了她拧门锁的细碎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