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的正好，整一桌子菜，帮忙吃点。”</p>
“我刚下酒桌。”</p>
“那就吃点饭压压。”</p>
推让了几次，孙建军还是坐下了，他气质也很粗犷，但穿着体面的衬衫，戴着手表，彰显着身份的不同。</p>
“尾款结了？”老叔问。</p>
“结了，仨瓜俩枣的造了我三瓶剑南春，妈的一个个都不是东西！”</p>
他拉开皮包，直接摸出一沓百元钞来，往桌上一拍。</p>
姚远一搭眼，估摸有一万块钱，问：“这是白天活动的尾款？”</p>
“对，一家企业搞国庆演出，公司派的活儿。”</p>
“您这利润可以啊。”</p>
“都是虚的！”</p>
孙建军借着未消的酒劲，道：“比如一家单位搞晚会，预算100万，舞台经费通常占三分之一，就是30万。</p>
但经过人家内部层层克扣，真到我手里的，能剩3万块钱就谢天谢地。这3万还得交公司一部分，还得养活这帮兄弟，我也就挣点辛苦钱。”</p>
如此一说，姚远心中明了。</p>
孙建军和所谓的演出公司更像是合作关系，公司给介绍活儿，拿分成，他自己养活手下这帮人。</p>
“现在演出市场好么？”</p>
“好啊，太好了！”</p>
“怎么个好法，全是大明星大企业？”</p>
“诶！”</p>
姚远一句话搔到孙建军的痒处，道：“这档子事吧，以前叫走穴，90年代开始火，那会全是歌星，什么《小芳》《阿莲》《大花轿》啊，只要称得上耳熟能详，出场费五万起步。</p>
后来拍电视剧的也起来了，演员也开始走穴，就演小燕子那个，出场费说出来能吓死你！可惜咱没接过她的活儿……”</p>
孙建军蛮遗憾的样子，顿了顿又道：“为啥这么火呢？因为老板大方，像那些大国企、大民企、煤老板，还有近两年的房地产，一个比一个舍得花钱。</p>
前阵子咱们去了趟山西，《长征》你知道吧？”</p>
“知道知道，唐国樯。”</p>
“哎对，这电视剧火啊！那个煤老板就崇拜教员，点名让唐国樯、刘劲、陈到明去，打包价80万。</p>
当然这活儿是我们公司老总亲自弄的，我就打打下手……”</p>
孙建军又解释一句，生怕被人误会自己吃肉，道：</p>
“陈到明那人可不好弄，我们老总费了好大的人情才答应，刘劲还可以，唐国樯最痛快，钱到位二话不说，现场主要是他缓和气氛，还念了首诗，反正煤老板挺高兴。”</p>
是啊！</p>
他要不痛快能开挖掘机么？</p>
姚远摸了摸鼻子，忽然挺想乐的，真特娘的群魔乱舞。而他想了想自己的规划，道：“孙叔，我觉得现在的演出市场才算起步，好日子还在后头呢。”</p>
“哦？怎么说？”</p>
“中国要加入wto知道吧？”</p>
“呃，知道，这有关系么？”孙建军一愣。</p>
“当然有了，中国加入wto，就代表赚钱的机会更多，你说的那些大国企、大民企会翻着番的往上涨。</p>
而且现在房地产一片利好，升值空间远没到头，房地产有钱了，什么开盘活动啊、周年庆啊，那更不在话下。</p>
房地产得买地，政府得卖地，房子一景气，连地方政府也有钱了……您就说，这么多大客户等着，演出市场能不好么？”</p>
咝！</p>
孙建军听的酒都醒了，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小伙子，又看向老叔，道：“老姚，你这个侄子可了不得啊！”</p>
（还有……）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