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心都是肉长的，哺育大的小主子，又跟着服侍十来年，真要论起来说不得比自己生的更看重些。</p>
她可没有忘记，十三阿哥明年还有不好的遭遇。</p>
身边有个妥当人，也叫人放心些。</p>
至于章嫔……</p>
就不好打听什么了。</p>
犯忌讳。</p>
就跟舒舒这样，有慢性病也会瞒着，不会宣扬出去。</p>
快病的话，防不胜防。</p>
中午的时候，依旧是李银这边带人，去上书房送了膳食。</p>
不过回来的时候，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都跟着回来了。</p>
雪又起来了。</p>
下午他们的骑射功课就省了，提前散学回来。</p>
十四阿哥带了兴奋道：“九嫂，我们今天大老远搬过来，是不是要吃接风宴？”</p>
舒舒心里“呵呵”，她可以预见到，往后阿哥所这边，会有各种各样的宴了。</p>
她笑着说道：“放心吧，早预备好了……”</p>
就是之前当成寻常晚点，没有当成“宴”。</p>
十四阿哥这才放心，笑着说道：“那您忙着，我们先回去，等九哥回来，我们再过来。”</p>
舒舒点头道：“各种小菜与方便吃食都送过去了，回头有什么缺的，打发膳房的人过来取就是。”</p>
十四阿哥笑着应了。</p>
十三阿哥在旁边谢过。</p>
舒舒就道：“十三弟问问郭嬷嬷晚上得不得空，要是得空也过来，正好可以与齐嬷嬷作伴……”</p>
十三阿哥笑着点头：“肯定来，弟弟跟嬷嬷念叨好些回二所的吃食了。”</p>
十四阿哥在旁，觉得十三阿哥要是带人，自己不带的话有些亏，就道：“弟弟也带人来，让谙达过来认认门，往后过来也方便些。”</p>
舒舒能说什么？</p>
只能庆幸今天崔总管在，要不然的话，连个陪客的都没有。</p>
等到两人走了，屋子里清净。</p>
舒舒就有些麻爪。</p>
寻常的晚点，成了“接风宴”，那就不能落下五所。</p>
可是这样临时请客，成了提溜人。</p>
很是失礼。</p>
不过失礼也比落下强。</p>
她喊来李银，交代着：“拿着帖子，按照请客的规矩走，跟十二爷说清楚，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是昨晚过来说搬家的，至于‘接风宴’是中午十四阿哥回来张罗的……”</p>
死道友不死贫道。</p>
十四阿哥才十一岁，想一出是一出的，并不会故意轻慢哪个哥哥。</p>
要是自己这个嫂子张罗宴席，然后当天提溜人，就太傲慢无礼。</p>
李银下去了。</p>
舒舒叹气。</p>
这就是不熟悉的弊端。</p>
要是像跟十阿哥这样熟的，也不用顾忌这许多。</p>
大雪天气，还有什么比火锅更好的？</p>
舒舒就叫了小棠，张罗起晚上这一顿。</p>
辣锅是肯定要的。</p>
十三阿哥一路下来，无辣不欢。</p>
就是九阿哥，吃不了太辣，也喜欢借个味儿。</p>
倒是十二阿哥与十四阿哥，还没有解锁这个大门。</p>
舒舒就叫小棠预备好两样锅底，微微辣的红油锅底，还有不辣的菌汤锅底。</p>
银钱也没有吝啬，直接拿了二十两银子，打发人去御膳房，各色洞子菜都来几把。</p>
新鲜宰杀的羊肉，还没有冻起来的，直接来了半头羊。</p>
海带、木耳、豆皮、粉条什么的，也都泡开。</p>
猪、羊、鸡、鸭，各种部位，都片成了薄片。</p>
干豆腐、冻豆腐、老豆腐、油豆腐，也好几样。</p>
等到各色洞子菜一到，就凑成三十来样的。</p>
宴开三处。</p>
前头厢房一席，是崔总管作陪，招待几个院子的首领太监。</p>
正院西厢一席，是齐嬷嬷作陪，就是皇子们身边的奶嬷嬷或保母嬷嬷。</p>
正房这里一桌，直接摆在西次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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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所这里。</p>
十二阿哥穿着半新不旧的大氅，在院子里，手中拿着弓箭。</p>
风雪中，一支支箭射了下去。</p>
虽说上书房放了半天假，可是十二阿哥没有给自己放假，回来后依旧是按照上书房的功课安排，将下午的功课进行完。</p>
首领太监在旁，欲言又止。</p>
十二阿哥望过去。</p>
首领太监道：“阿哥爷要是不想去，奴才就过去赔个罪，只说阿哥爷见了风了，有些不舒坦？”</p>
十二阿哥抬头看了看天色：“不是说酉初么？还早呢，急什么！”</p>
首领太监带了惊喜，道：“您过去？”</p>
十二阿哥点头道：“过去……”</p>
要是真的临时拉他凑数，或者面子情知会一声，那他肯定不过去。</p>
不去讨那个嫌。</p>
可是二所的管事太监说的清清楚楚，是十四阿哥临时张罗的“接风宴”。</p>
自己要是再别扭，就显得孤拐了。</p>
他只是不喜欢多事，不爱是非，可也能晓得旁人是真情还是假意。</p>
九嫂预备的吃食还收着。</p>
虽说自己是借了光的，可是这个光给了，就是情分。</p>
吃人嘴软这句话，什么时候都适用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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