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两个里坊的人被杀尽，木华黎策马向前，稍稍环视。他满意</p>
地发现，再也没有感受到先前那种危险的目光，所见之处每个人都是那么恭顺，就如木华黎自己做奴隶的时候，对成吉思汗的恭顺。</p>
这样很好。</p>
这时候，有一名蒙古骑兵这时候杀出了蛮劲，未得号令就奔向其它的里坊去。</p>
木华黎伸手一指，一群那可儿蜂拥而上，将他扯下马来，褫去羊皮袄子，按在街上打了十几鞭，然后又哄笑着将他重新推上马，看着他鲜血淋漓的后股压根沾不得马鞍。</p>
眼见这等严明军纪，许多人立刻知道，木华黎并无意滥杀，至少自家今天能活下去。于是他们庆幸地继续叩首，有些人喃喃地称颂着木华黎的仁慈，直到木华黎一行骑队远远离去，才有人小心翼翼起身，往已成血泊的里坊探看。</p>
也有人全然不顾里坊情形，转而往人少的地方急走。</p>
待到离得屠杀现场远了，他在巷道里绕了四五圈，从一处坍塌的墙角，钻回了里坊隔壁的一座马厩。</p>
正要去牵马，旁边的干草乱晃，里头探出一张脸。这张脸可怖得犹如鬼怪，从额头到下巴，被刀噼出了深深地凹陷，鼻子都差点分成了两半，嘴唇也是豁开的。</p>
不过，刚钻进马厩的人看了这张脸，反而惊喜：</p>
疤面人气哼哼地拨去脸上、身上黏着的草梗，但因为身上全都是臭烘烘的烂泥，费了不少工夫，只除去了脸上一些。他恼怒地道：</p>
原来这疤面人乃是大金辽东群牧所提控李云的部下，来州海仓镇谋克出身的女真人完颜鲁奇。当日他遭到野女真袭击，脸上被砍了一刀，歇息了三个月才恢复。</p>
而另外一人，便是完颜鲁奇的老搭档，曾和李霆一起坐着气球上天的郑锐。</p>
郭宁控制盖州和复州以后，李云的群牧所体系，在辽东的发展极是顺利。</p>
大量药材、棉布、茶叶、粮食涌入辽东，而马匹和一些东北特产的奢饰品不断被运输南下。</p>
如此来去之间，群牧所可称财源滚滚，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。这个月头上，李云还陆续安排了人手，打着各种各样的商队旗号，试图进入被蒙古人控制的北京路活动。</p>
不过目前来看，渗透很不顺利。</p>
蒙古人动不动就动手抢掠，或者动不动就屠杀的风气实在害人。</p>
早前一个商队刚到大定府落脚，直接就被劫了货物，灭了口。想要长期立足，非得走通哪个蒙古那颜的路子，得其庇护才行。</p>
但那又太容易暴露了。</p>
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事情，第二批商队也倒了霉。带队的穆姓管事，方才莫名其妙丢了性命，连带着随同这支商队行动，意图打探军情的郑锐和完颜鲁奇也差点横死当场。</p>
郑锐振作精神，拍了拍完颜鲁奇的肩膀：.</p>
蟹的心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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